稚雅

【瓶邪】深渊（精神病人瓶X精神病医师邪）C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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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丢失自我？”
        胖子的脸上明显纠结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就传来一声轻笑，吴邪和胖子都转头看过去，一个短头发的女人靠在转角，脸上的笑容让吴邪莫名有些不爽。一旁的胖子脸上则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吴邪听见他低低骂了声粗话。
        胖子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宁小姐”，几乎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吴邪明显感觉到胖子跟这位宁小姐不太对付，而对方似乎来者不善。
        宁小姐很快朝他们走过来，胖子对吴邪说了一句：“赞助商。”吴邪愣了一下，“赞助商”是什么东西，很快他反应过来了，基地的投资者，很好，好感度负分。
         宁小姐在他们前面站定，吴邪看到她胸口的工作名牌，阿宁。这个女人很明显不如她的名字一般和蔼可亲，尽管她说话的时候态度算得上礼貌，但大概是胖子的态度让吴邪先入为主的认为怎么眼前这玩意虽然长的不错却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不会是什么善茬。于是吴邪和胖子此时的默契达到了高度一致，敌不动我不动，一二三木头人我就是不说话，保持微笑礼貌合作。
        阿宁的来意很明确，来找吴邪请他配合一项实验，至于为什么是吴邪，阿宁的话倒是简单：“匹配度。”
        “这是什么？”吴邪询问，不过对象是胖子，他不太相信这位阿宁说出来的话。胖子很快解释了一下：“大概就是改造的一部分，要给改造体找个搭档，使实验进行的更加顺利一些，当然是工作人员，不过……”胖子犹疑地看了一眼阿宁，似乎在决定要怎么说，“哎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事是什么东西，那个，你还是别去吧。”
        胖子表面只是在解释，但话中含义就是明明白白不想让吴邪去，看胖子的态度吴邪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他干净利落的拒绝：“不去。”接着他看向阿宁，“难道拒绝不可以吗？”
        阿宁的态度还是很客气，态度笃定似乎吴邪的反应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完全没问题，不过我为370号失去了跟你这么一个好的搭档合作的机会深表遗憾。”
        吴邪意识到了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刚才说谁？”
        “为了保证实验进行顺利我们一般仍让负责的医师陪同，而至于您的病人，您应该比我清楚。”接着阿宁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转身就走。
        吴邪看向胖子，对方也是一脸呆滞，张着嘴憋出了一句：“卧槽她这是在威胁你，是威胁没错吧。”
        吴邪点点头，在心里暗骂一声：“我信了你的邪。”然后快步跟上阿宁，“好吧，我同意。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个实验是什么。”阿宁没有半分惊讶于他的态度转变之快，甚至还有时间解释一下：“先前的测试数据告诉我们370号的大脑对你的接受度会比别人高一些，当然，作为全程跟进的负责医师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至于内容，一点小小的体能小训练，你也知道的在某些情况下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大脑也更容易被开发。”
        吴邪学着张起灵的样子面无表情，然后在心里说了句：“放屁。”接着他看着阿宁领着他站在一扇门前，阿宁正在进行身份验证，“时间呢？”
        身份验证完毕，门开了，“七天，不长。”阿宁侧身示意他进去，“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吴邪“哦”了一声直接抬脚进去，没再理她，门从身后关上了。
        张起灵已经在里面了，屋子不大，摆了两张椅子，其余都是空荡荡的，也没有其他人。吴邪看见张起灵心里没由来的多了几分火气，他直接拉过椅子坐下，见张起灵没有理他，心里更加窝火，心想：要不是为了你这个破闷油瓶子我干嘛要在这里耗七天，得了吧你高冷男神的人设，不就是冷漠吗，我吴冷漠还怕你张起灵？
        长久的沉默。
        人没有动静，屋子也没有动静，吴邪干脆用手肘动了动张起灵，“内容是什么？”言简意赅，吴邪很满意，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酷哥人设不能崩。
        张起灵转过来看他，目光居然有些复杂，“你没必要来，我说过我会送你出去的。”
        呵呵，出去个屁哦，你自己都被关起来做实验了，怎么能送我出去自己就不出去。吴邪这么想，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没想到张起灵直接摇头：“我们不一样。”
        吴邪觉得张起灵简直要上天，瞧这能耐的，还我们不一样，来一首《梦幻修仙》送给这位朋友。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别整这些没用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张起灵似乎才想起来他最开始问了什么，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随机吧。”
        “随机？”
        “刚开始几天是断水断食，后面会给一点营养液。”
        “就这样？”吴邪很疑惑，如果是饿几顿也没什么。
        “平衡点。”
        吴邪明白了，几乎是让人的体能流失保持在一个平衡点上，死不了，却是生不如死。“还有其他的吗？”他问。
         “最后一天。”
         “等等你说清楚，最后一天有什么……”吴邪看着张起灵闭上眼睛，直接躺在了地上，看上去是要休息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颤抖，意识在咆哮，本来想直接上手去推，但在看到对方眼底的青黑的时候，吴邪意识到张起灵这几天应该不轻松，也对，实验体哪有什么轻松的日子。他叹了口气，干脆也学着张起灵的样子闭上眼睛任由身体下滑躺在地上。行吧，惊喜总是要在最后的。
        张起灵似乎已经睡着了，吴邪躺了一会儿翻了个身，背对着张起灵。
        只听到他嘴里低骂了一声：“狗日的。”

        第七天到了，也就是最后一天。
        前面六天缩衣节食的生活说实话寡淡的让吴邪觉得乏味，在这种情况下张起灵明显的憔悴了下去，自己的情况肯定好不了多少，这么没打理自己吴邪觉得换谁都得疯。过了三天没食物没水的生活，第四天屋子角落的暗格开了，两瓶营养液。吴邪过去，扔了一支给张起灵，自己一边解决营养液一边想：还真跟喂狗似的。想了想又发现把自己给骂进去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突然就笑了。
        到现在两人六天内基本没讲过什么话，吴邪最初还表露下自己想要交谈的意愿，但很明显张起灵没兴趣，搞的自己也兴致缺缺，干脆学张起灵三缄其口，权当修仙。
        每过一个小时屋子里会显示一次时间，在第七天开始的六个小时后，吴邪觉得一切照旧，他问张起灵，“我怎么觉得没什么事。”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快了。”吴邪被他这莫名的一眼看的心烦，总觉得确实有什么事情忽略了。
        三个小时后。
        “你有没有觉得，空气不太好。”吴邪问张起灵，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味儿。
        张起灵摇了摇头，突然脸色变了一下，虽然细微，却还是被吴邪捕捉到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空气。”他示意吴邪仔细听。
        吴邪脸色也变了，空气中微小的抽气声丝毫不引人注意。张起灵说，“速度应该在变快，刚开始很缓慢，所以我们没感觉。”
        吴邪突然有些恼恨自己的乌鸦嘴了：“果然’惊喜’总是在最后的。”
        可是他们现在毫无办法。
        直到第二次报时响起。
        一把刀出现了。
        他们同时看向那把刀，吴邪似乎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他捡起那把刀看了看，又扔回了角落。吴邪深吸几口气，“你说这世界，怎么就那么操蛋啊。”
        张起灵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一句：“我会送你出去的。”
        吴邪：虽然我很感动但是真的不是很想理这个妄想症了。“呵呵，神经病。”
        四个小时过后，吴邪已经开始感觉出有些不适，他让自己靠在墙上，看得出来张起灵感觉更是很好。也许这个时候应该说说话活跃下气氛联络下感情，但吴邪知道真的不是时候，他现在应该努力留存体力，然后干嘛，他有些失神：活下去，还是等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看不清，头疼。吴邪只觉得眼花缭乱，意识都有些迷糊不清，现在就是在熬，一分一秒的熬，煎熬。吴邪觉得自己就像是烈日下沙滩上濒死的鱼，艰难的蠕动着，就是蠕动，但很快他也不动了，没有意义。
        可偏偏有人要动他。
        张起灵拍了吴邪一下，吴邪恼怒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他看见张起灵的口型，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张起灵说：别睡。
        吴邪叹了口气，尽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睡着。就这样发了会儿呆，吴邪本来所剩无几的文艺细胞在最后时刻突然还要跑出来搅得他不得安宁。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吴邪口中喃喃道，这点动静引起了张起灵的注意，他还以为吴邪有话要说，凑近了一点，吴邪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没什么事。张起灵稍微退了退，这样反而让吴邪看的更清楚他的脸，不知道哪位诗人在他耳边唠唠叨叨的念这一句“*我和你相逢在黑夜汇合于白昼的海边”，吵的吴邪头疼。然后他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真正像条濒死的鱼，用力呼吸却汲取不到多少氧气，可他那难得一见的文艺细胞偏偏还在作死，非要让他一张一合的嘴去叫张起灵的名字。
        “张起灵。”吴邪大口的喘气，“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情况不太妙，一句话分成几节说，显得不是很连贯，“如果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走到最后，我——”突然吴邪的嘴巴被张起灵用手捂上了，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想听呢还是纯粹不希望自己浪费体力没法呼吸，他只能瞪大眼睛示意张起灵自己真的没法呼吸了，对方的手松开了，但仍虚浮在他脸上。
        吴邪稍微坐起了一点身子，用脚吧那把刀踹的远远的。“如果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走到最后，我是不会拒绝的。”吴邪说完这句话才发现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他身边了，两个人离的很近，他干脆转过去面对着他。
        这样不是很好呼吸。吴邪想，但没有关系。他稍微仰了仰头，这样就很轻易的，也很轻柔的，他用嘴轻轻蹭了蹭张起灵的手心。吴邪觉得对方的手是不是僵住了，动都没动一下，这个态度还真是不好说啊。
        吴邪在心里失笑：要命。如果现在不是在用力吸气的话，画面应该还要再好看一点的。
         过了一会儿，吴邪在心里哦了一声，没反应啊，那算了。他刚想转身过去，那只悬停了好久的手直直下来覆在了他的眼睛上。吴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连气流抽动的声音都更加明显了。
        然后那只手拿开了。吴邪知道就在刚刚，抽气的速度更快了，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张起灵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明显苍白了太多。张起灵见吴邪看过来，对他说：“你要出去。”
        吴邪愣了一下，骂道：“你什么意思。”
        张起灵忽然朝他笑了笑，让他别再问了，“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你——”吴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简直要爆炸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做更多的反应，大脑就在发出警告。
        氧气真的不足了。
        吴邪费力地往张起灵那边挪了挪，闭了眼胡乱想到：算了算了，这样就很好了。

tbc.
 
*闻一多《死水》    *泰戈尔 具体哪一首诗忘了

这章爆字数了。
我真是个随缘的写手。
手机不能弄超链简直了。